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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福贵不明所以,抬起压在板砖上的手掌,“干爹,儿子手在这儿呢。”
曹德行见状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“混账东西,咱家的方山露芽呢?”
“方、方山露芽,您方才不是说……”
方才庆和宫的那位主子到了偏房中,说是给曹德行赔罪,送了一罐子方山露芽过来。
可曹德行那时暗中被人利用,在低等太监面前落了脸子,正在气头上。
而他又正是因这方山露芽而遭罪,便赌气回了句,“此等贵物,咱家消受不起。”
薛福贵这才没敢接手,怎么这会儿又问上了?
他正要抬眼去瞧曹德行的脸色,却被突然来的一脚踹在心窝上。
“你这个不识眼色的东西,方山露芽,今年长乐宫那边才得了两斤!”
曹德行伸出两只手指头,压到薛福贵眼前。
“那罐子里少说也有半斤!足足半斤的方山露芽!那是咱家拿半条命换回来的!混账!”
曹德行再次抬脚,薛福贵早已弓着背起身,一边儿拜一边儿退,“儿子现在就去,把干爹的半条命要回来。”
曹德行又啐了几口,焦躁地在岔道上来回踱步,暗恨这些年收的干儿子一个不如一个机灵。
花芜和王冬藏在不远处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此时更加不敢上前寻晦气,只好悻悻往回走,另择小路回宫。
王冬仔细避着土路上的小泥坑,瞅了瞅前后,揪着花芜的衣袖道:“庆和宫连曹公公都敢戏弄,你说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咱们。”
“话倒也不能这么说,庆和宫是庆和宫,九千岁是九千岁,九千岁能代表庆和宫,庆和宫却不能代表九千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