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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纪云蘅仍旧选择了裴家。这好像是一种使命,像她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一样,与生俱来。尽管那些裴家人她从未见过,可却总觉得与他们密不可分,骨血相融。
亲情最难以斩断,哪怕生死相隔。
许肃裕让人将盒子呈上来,将里面的东西一一翻过。准备得很齐全,整整齐齐地摆放着,处处透着纪云蘅整理时的小心翼翼和细心。
他看完所有东西后,将惊堂木重重一拍,霎时止了台下沸腾的热议,让草场又寂静下来。
“孙齐铮,你认不认罪?”许肃裕怒声问。
孙齐铮也是到了这时候才恍然回神,像是刚从一场梦中睡醒,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眼。
他先是抬头望了皇帝一眼,满脸的绝望无法掩饰。
其后他缓缓转头,朝身边的纪云蘅看去。
灰蒙蒙的天空下,纪云蘅身上的红衣仍旧鲜亮刺目。她眼角的那颗痣落在孙齐铮的眼中,让他的眼眸泛起了波澜。
孙齐铮早已放弃生的希望,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尽头,这几日在牢中他像是走马观花一般,脑中不断回忆着自己的生平。
然而到了最后,他发现那些纵情享乐,玩弄权术的记忆都已经模糊。
可他仍然记得当年那场盛大的鹿鸣宴,他身着进士服站在树下,遥遥看着周遭的人觥筹交错,谈笑风生,出身不高的他屡次向人搭话,也只落得个冷淡回应,碰壁而归。他失魂落魄地在树下行走时,忽而与一人肩膀相撞,他吓得不敢抬头,压低了身子不断道歉,却感到有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。
“你唤何名?”那人问他。
孙齐铮颤声报上自己大名,正以为那人要记恨自己时,却听他道:“齐表圆满,铮为坚硬,好名字。”
匆匆二十载,恍若一场大梦,如今孙齐铮已看不清记忆中他的脸,只记得他一身赤红状元袍,眼角落了一颗痣,笑时明媚而张扬。
他躬身,缓缓将头磕在地上,道:“小人,认罪。”
衙役高喊:“犯人孙齐铮,认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