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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王莫名感到一股寒意,放眼逡巡,却无有发现,只当是山中寒凉,抵唇轻咳几声也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山寺多草木,沈遐洲从树后走出,眼中几多病态杀意,可他心中又对自己所为有违君子甚至常人清晰分明,他常做许多事,连自己都觉割裂十分。
他幼时秉性良善,柔
软十分,颇有父亲沈照的君子之风,母亲虽常有严厉,可也慈爱,但慢慢地就都变了,他们初时还会在他跟前避开争执,后便彻底撕破了脸面,他们一个嫌弃他被教导得太过正直良善,一个又觉满心权势与欺骗之人只会引他入了歧途。
不管是何立场,他们不过是想通过对他的教导,极力向彼此证明自己才是对的。
他夹在两人中间,自有一套适应准则,他既能做到君子的清隽端然,又能做到上位者的阴狠无情。
双幅面孔融入他的骨血,有时候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,或者又都是他。
他常常清醒又癫狂。
就好比此刻,他想杀了惠王是真,知道不能杀也是真。
他的母亲,漱阳长公主,还需要这个弟弟来彰显仁善。
连月色也无的夜下,年轻郎君面沉如水,他在黑夜里肆意地敞放着恶意、嫉妒、杀意……
甚至享受地听着自己的心鼓咚咚,直到这些都重覆于冷静之下。
山间的气候也是多变的,他感受到有滴雨落在额上,手指擦拭轻捻一瞬,决定今夜也宿在寺中。
嵇牧临时向寺中要了一间客房,非是专留给贵人的独立小院,而是给普通香客或是贵人安排不下的仆从们所住。
嵇牧看向自家还不睡,开着窗看雨的郎君,满腹疑惑,郎君喜洁,又挑剔,往日出门都是由星泉将一切打点好,今日偏不要拿出沈府的名帖去要住处,反只要这样几乎只有四壁的厢房,能睡得着那才是怪了,他少不得顶上星泉的作用:“郎君可要我再去将住处换了?”
“换了做什么?”沈遐洲转身,朝嵇牧招手。
“雨大了,你去寻到惠王的住处,将他窗打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