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谁,是谁……乱臣贼子。”梁帝怒吼道。
“杀了他,给朕杀了他。”见无人动作,也不知道是不是怒火酝酿得够了,站起来就一旁的剑拔了出来。几步就要上前朝着梅长苏刺过去。
“乱臣贼子……乱臣贼子……”梁帝已经气得只想杀了那个人。
“乱臣贼子,他做什么了?”白幽也十分怒,两根手指夹住了那剑刃。
“我们都只是求一个清白而已,你就一句一句的乱臣贼子的喊,是打算和十三年前一样给我们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吗?”
“你……”梁帝看着那猩红的眸子,心脏一阵紧缩,险些刺激得晕过去。
“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一桩一桩的那些狗屁事算个什么?萧景禹一心惦念要让大梁进入盛世,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有个你这样疑心病重,丧心病狂的爹。他错是真的是错了,错在不该以为天家有父子情义,错在可笑,临死都不知道反抗,任由污名加身。他错了,最错的就是不该投身在你这里做儿子。”
白幽看着梁帝一步一步的向前冷漠无比的道。
“不,不是这样的。是谢玉和夏江,是他们……”梁帝有些浑浊的眼眸闪过许许多多的情绪,他不想承认自己的错,可那一夜一夜的噩梦都在提醒着他,他做得事情。十三年,他一次一次的提醒自己,没错,是他们错,都是他们的错。他们让他寝食难安,也不能够安眠。他就像是被他们摁住了咽喉。
白幽冷笑,这个时候了,还觉得是别人的错。
“是谢玉和夏江他们错了,制造了这起冤案,所以陈年的旧案重审吧,让那些被冤死的人沉冤昭雪,还他们死后安宁。”白幽松开了夹着的剑刃,在她松开的瞬间,梁帝再也握不住,剑掉落在了地上,发出声响,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了。
梁帝瞪着这个人,呼呼的喘气,恨不得能够立即捅死她,可这双猩红的眼让他的脑海中翻腾的是那些曾经的过往,那些无数他不想想起来的过往。
“你这个逆犯。”
“我萧若幽,是祁王萧景禹之女,是陛下你亲封的长宁郡主,祁王被冤,但郡主的身份你并未撤去,你如今一再说我是逆犯,不知陛下为何要如此自相矛盾。”
白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,面色平静如水,一字一句却犹如利剑刺向那个人,一个不敢承认自己错误的人。甚至因为不敢面对,祁王府的女眷被全部打入掖幽庭,可笑的是她的身份从头至尾都不再有人过问。这个当权者的一意孤行,是他的容不下。
“陛下,还请恩准重审此冤案。”
萧景琰站了出来,再一次朝着梁帝恭请。
“你,你们……好,好得很……”
梁帝不再说什么,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用了,步幅蹒跚的往大殿外走。一身气势卸了个干净。
所有的朝臣让出了一条路,太子当权,皇帝已经成颓势,皇长子与林夑旧案重审将会拉开一个新的局面。
皇帝离开了,太子主持大局,白幽跟随在梅长苏的身后出宫。穆青有些不放心这两个人,一路跟随在身边。
“你们还好吧?”
穆青看了一眼眼眸退去猩红的白幽。
“没事。”
“刚才你不该冲出来。”梅长苏对着白幽说了句。
“有些事总要有人站出来提,我的身份挺适合。”白幽缓缓道,那是属于小铃铛的怨气,她或许更想问为何要封了长宁郡主之后还要那般待她。小姑娘曾到死也没有想明白,在她小小的世界,她曾有着这世上最好的亲人,仅一夜之间,面目全非。
掖幽庭的一年,最后连让她继续活着的希望都撵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