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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0章:玉盻(八)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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闫琤醒了,墨鸦般睫毛微微扇动,舒缓悦耳的嗯了声,很自然地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。 “累了吧,再睡一会,嗯?” 玉盻整个人懵得很,听到这席话,回忆起她昨日如何在他身上折腾的场景。 头皮一阵发麻,她猛地用力推开闫琤。 疯了!疯了! 昨日闫琤提醒过自己,可她偏觉得自己是无欲之人,极为狂妄的喝了坛子的酒,虽然只是一口,却让她做出这等事,还欺辱了一个清白的大夫! 玉盻毕竟不是普通女子,这等场面虽让她难堪启齿并且愤然,但她很快就回过神,收敛了表情佯装镇定地站起来,收拾好 身后,闫琤关切道:“身子可还疼?” 玉盻僵着身子,没吭声。 他徐徐道:“是我不对,昨夜弄疼了你。” 闻言,她越发的愧疚,明明是她强迫在先,反而弄得他对不起她似的。 她利落地整理好衣裳,打开`房门,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,干哑地开口:“对不起,我得走了。” 说罢,眨眼一瞬,御剑飞行而去。 闫琤遥遥凝望窗外,一道剑光划过天际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他发出一声叹息,复又勾了勾嘴角,无言地笑起来。 雾都城内,已是日薄西山,紫红霞光漫上房梁。 玉盻坐在一座茶馆二楼,抿着茶水,漫不经心听说书先生侃侃而谈。 被揉`搓一夜,她双腿仍是酸软,勉强御剑而行,委实飞不了多远。 身子还黏着那人的气息,味道极好闻,就跟他相处的感觉一般温馨。 自己突然离开,他……会怪她吗? 阶梯口传来惊喜的高呼,高大身影倏地一下快步走来:“玉姑娘,你在这啊。” 玉盻皱眉回头,看清是一名深棕色襕袍的男人,颇为文雅俊美,气质像在竹林里笔飞墨舞的贤士。 她问道:“你是?” “你不记得我了吗?我是林枢啊。”男子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,转而豁然开朗,“哦,对了,你那日眼睛看不见,不知道我是谁也很正常。” 他又笑了笑:“幸好你眼睛好了。” 玉盻兴致缺缺:“原来是林大人。” 林枢打量她的样子:“你近日是在闫琤那里住下的?” 玉盻听到那名字,心口一堵,慢吞吞地点了点头:“我不在那住了。” 林枢闻言一笑:“那就好,毕竟孤男寡女住在一起,对一个未婚姑娘名誉有损,万一谁谁谁趁你不便,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,姑娘家哪里招架得住一个大男人啊。” 图谋不轨,招架一个大男人…… 玉盻越听,脸色越发不佳,“砰”的一声将手里茶杯捏碎。 林枢正说着担心姑娘太柔弱,看见茶杯碎裂的那一幕,顿时惊得止住了嘴边的话。 玉盻连忙将茶杯碎片收拾干净,清了清嗓子:“大人的案子可是有眉目了?” “案子?” 林枢才反应过来她才说什么,连忙道:“你说灭门案子啊。算是找到一些线索吧。” 玉盻道:“到底查没查到?” 林枢尴尬地擦汗:“没……” 玉盻眉头皱得更深:“离上一次灭门,已经过了八天。若是那邪祟再动手,很可能是两日之后。” 林枢抬眉笑,一贯地爽朗:“还有两日,相信定有机会。” 玉盻道:“时日不多,不如我俩合作,说不定会有突破。” “可以倒是可以。不过,要以保证你安全为重。”林枢道,“你这几日住在我那处吧,方便探讨案件。” 玉盻问道:“你可有娶妻?” 林枢被突然一问,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:“尚未婚配。” 玉盻眯眼看他正直的样子,想起他方才还说单身男女住在一处很是不妥,结果还邀请她同他住在一处? 呵呵,真是双标! …… 府衙凉亭里,衙役们围着斗蛐蛐,正玩得不亦乐乎,发觉提刑官林大人过来了,慌忙将蛐蛐藏进袖子里,朝林枢点头哈腰。 林枢在下属们面前,板着脸威严十足,对这伙人一顿怒斥。 玉盻跟在林枢身后,暗想将临安百姓的安危,交给这群衙役的手中,委实令人担忧。 衙役们在林枢面前不敢噤声,等林枢两人离开,胖衙役扯着瘦衙役的耳朵,色眯眯道:“林大人带了个大美妞过来,不得了啦不得了。” “她不是无什么派的弟子吗?” 瘦衙役拍开他的爪子,“挺彪悍的一个小娘子,林大人别被勒倒就不错了。” 林枢带玉盻来到卷宗室,给她看这六件灭门案受害人的资料。 玉盻推算生辰八字,发现他们家属里子女都有一个阴年阴月阴日所生。这相当古怪的巧合,很可能是邪祟选择六户人家的缘由。 林枢听完分析后,沉思一会,开口道:“按户籍可以找到阴年阴月阴日生之人,但是临安府人口太多,一个个找过去太费时间,明日便是第十天了。” 玉盻同样有种无力之感,怪自己先前双目失明,耽误不少时间。 两个一筹莫展之时,灰色褂子的少年敲了下门,在外头探头探脑:“大人,我这里有封信。” 林枢嗯了声:“拿进来吧。” 灰衣少年端着封信,恭恭敬敬地进来,林枢正要接过信件。 灰衣少年忽然拐了个弯,绕到玉盻身边:“大人,这封信不是给您的。” 玉盻看着灰衣少年递来的信封,警觉道:“是给我的?” 灰衣少年挠挠后颈:“这封信的主人,要我交给林大人身边的姑娘。” 玉盻跟林枢对视一眼,颇为疑惑。 是谁知道她跟林枢在一起,还特地要人递信给她,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。 玉盻迟疑地接过信封,展开一看,便见雪白宣纸上一行翩若惊鸿的字。 “临安府主城,裕华街弯月巷薛家,兴许是你要寻的人。” 玉盻一字一字,清清楚楚地看完,信纸仿佛残有寄信人的余温,灼得她手掌发烫。 手指骤然一松,信纸犹如一片雪花,飘飘杨扬飞落地面。 林枢看玉盻失魂之色,疑惑地捡起信纸一看,托腮思索道:“是哪个线人提供的线索?” 他刚要问寄信的人是谁,发现那灰衣少年不见踪影,突然反应过来:“那少年我没见过,是某个衙役的亲属,还是偷偷混进来的?看来这封信是信不得的。” 玉盻蹲身拾起信封,仔仔细细折迭好塞进袖子,沉声道:“现在去薛家。” 林枢见她雷厉风行的模样,顿时不明觉厉,派了辆车带着数名衙役赶往薛家。 弯月巷是一条深巷,巷道逼仄,两排房屋挤着一处,显得阴暗潮湿。 胖衙役重重拍着大门,一副五大叁粗的样子:“开门开门!” 等了老半天,破旧不堪的木门吱吱嗡嗡地打开,门缝里探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老脸,稀疏眉毛下的两眼暗淡无光,恍恍惚惚地问:“谁啊?” 胖衙役拍了拍一身官吏的棕红大褂:“眼睛不会看啊,官府大人来了。” 老人家毕竟是平民百姓,听到官府两字吓得肩膀一抖:“我们家是犯了什么事吗?” 玉盻走上前,温和地跟老人说道:“老人家,你和你家眷近日是否身体抱恙?” 老人用袖子掩着嘴咳嗽:“是啊,你们怎么知道,昨日才找大夫看过。” 玉盻道:“这不是普通的病症,我们需进屋搜查一番。” 官府的人要进来搜查,老人自是极其顺从,恭恭敬敬地给衙役们让道。 这家有五口人,两位老人还有两儿子,小女儿嫁了出去,家里还有个长子的媳妇。 由于全家抱恙,五人都在家中休憩,听到官府的人来了,全家老小拖着病前来迎接。 玉盻细细看五人面色,便知皆是血色亏损所致的病症,又嫌那些衙役们办事不利,自个飞上房梁,果然找到被隐藏在罅隙里的阴符,扯了张阴符跳下地面,递给林枢查看。 林枢两指夹着阴符,迎着阳光打量:“这是你说的阴符?就一张小小的黄纸,真有那么厉害?” 玉盻嗯了声:“不仅是厉害些的能化成人形的灵兽会使用这等邪术,连一些走了岔路的修者也会用此符残害凡人。先在十日十夜里吸干人的血气,再用命来祭祀,使得阴符的主人功力大增。” 林枢怒不可遏,扬手要撕了阴符:“此等肮脏之物,全毁了罢!” 玉盻连忙制止:“别撕了,这符要放回原位。” 林枢疑惑道:“这是为何?” 玉盻夺过他手里的符纸,跳上房梁,将阴符重新黏了回去,再召集所有人在厅堂议会。 窗外,天色渐黑。 薛家媳妇掌了两盏油灯,分头搁在两侧桌案,室内光影憧憧。 玉盻立在众人跟前,打量每个人的身影,正色道:“不出意外的话,明夜子时这屋里会有邪祟现身。屋子的任何事物需保持原样,你们切莫打草惊蛇。” 林枢明了她的意思:“你想引那东西出来?” 玉盻点头道:“就算保住这家五口,下一家也会很难幸免于难,不如斩草除根,彻底除了这邪祟。” 林枢被这席话激起胸中正气:“说的没错,你有什么计划,我们官府的人一一照办。” 玉盻道:“明日,这一家五口不能继续留在此处,但必须要五个身强力壮之人替换他们,以免被邪祟发现。” 瘦衙役听得心里发毛,咂舌道:“人长得都不一样,邪祟更不会怀疑吗?” 玉盻微微一笑:“这点不用担心,我会用障眼法伪装面容,只要替换之人身形相像即可。我可以冒充薛家媳妇的身份,其他四人你们自行决定。” 胖衙役支支吾吾地问道:“会……会有危险吗?” 玉盻直言:“我不知那邪祟灵力深浅,对付起来虽说没多大的问题,但不能保障打斗期间不会伤及他人。” 衙役们不敢吱声,推搡着要旁边的人上前。 “我可以扮演其中一位儿子。”林枢扫视一伙衙役,指着胖衙役和瘦衙役,“你,还有你,乔扮成那对老夫妻。” 胖衙役和瘦衙役异口同声:“大人!小人做不到啊!” 林枢眯起眼:“你俩一胖一瘦,和老夫妻身形相似。瘦子演老翁,胖子演老妇,就这么决定了!” 瘦衙役顿时灰头土脸,两眼翻白。 胖衙役想着要装成老太太,揉着胖脸唉声叹气。 其他衙役们捂着嘴幸灾乐祸。 林枢继续打量众人:“还有一个儿子,我再看看谁合适。” 衙役们缩成鹌鹑状,一个个动都不敢动。 “可否主动请缨?” 犹如丝竹之声落下,众人纷纷望向声源。 夜风袭来,吹得纸窗啪啪作响,灯火阑珊处,一道挺拔修长身影,伫立在月光灯影之下,宛如雪映玉树,光华动人。 他揭开漆黑夜幕,容光显露,手提楠木药箱,踏着昼夜露水,朝屋里款款走来。 看清是谁的瞬间,玉盻心口发紧,惭愧羞耻心一触即发,有股抽身逃离的冲动。 四肢像被冰冻,僵硬呆立原地,直到他直面而来,对视上那黑夜般的眼眸。 周围仿若消失,空旷而安静,仅有他跟她对立而望。 薛家老翁上前恭迎:“闫大夫您来了,请进请进!” 闫琤进屋,把药箱搁在案上,冲老翁一笑:“昨日的药喝了以后,身体可有好转?” 薛家老翁连连点头:“确实好多了。多谢闫大夫昨日专程过来,为我一家老小看病。” 玉盻心头一颤,昨日就是她跑出去的那天,原来他还帮这户人家治病了。 玉盻见他自从进屋后就没再看她,看来真是为薛家治病而来。 玉盻暗自松了口气。 闫琤道:“我再给你开一副药,继续服用半月,血气会逐渐恢复。” 一旁,林枢客套疏冷道:“闫大夫,为你安全着想,看完病赶紧离开吧。” 其实他更想说:给我赶紧走,别耽误衙门的事。 闫琤神情沉静:“林大人放心,在下不会耽误你们正事,且有意协助衙门破案,扮演薛家长子。” “薛家长子?”林枢满脑子想的是,为何闫琤要当薛家长子,而不是幼子,莫非因为玉盻乔扮薛家长媳。 这可不行,绝不能让他称心如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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