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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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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中旬,虞越跟梁惟请假回了趟老家,爷爷过七十大寿,这是大日子,奶奶给她打了电话,说有空最好回来一趟。

即便没有这通电话,虞越肯定也得回去,只是没想到,梁扒皮这次答应得很是爽快,爽快得让她害怕。

老太太语气里不对劲,话里有话,讲两句,叹一声,老人不想在外面打拼的孩子操心,但心里有事总是瞒不住的。

当天的飞机,夜里七点到老家,二叔亲自开车来接,带着堂哥虞亚萧一起,帮她提行李,路上嘘寒问暖,殷勤到让虞越感觉不适的地步。

她靠在后座,除了偶尔回应意外,并不主动和他们攀谈,目的性写在脸上的人虞越见得多了,圈中比比皆是,可当这种虚伪是来自亲人,所谓的血缘关系,就变得尤为不能忍。

虞越旅途疲惫,几乎连场面都不想顾,假装听不懂二叔话里话外的暗示,直到车停在爷爷家门口,虞越下车,才淡淡说了句谢谢。

二叔干脆直接和虞越挑明:“越儿啊,有好的机会一定帮你堂哥留意,都是一家人,总得互相扶持的嘛对不对……”

虞越看了眼虞亚萧,他插兜站在一边,口里嚼槟榔,站着也没个人样,当爹的在为他谋工作,他屁也不放一个,跟没事人似的。

看一眼都嫌多余。

爷爷奶奶听到门口的响动,迎出来,刚好听到二叔这一句。

爷爷板起脸,只招乎虞越一个人进屋,根本不搭理儿子和孙子,还是奶奶出声打圆场,“越越已经有两个助理了,没办法再安排。”

二叔说:“谁说当助理了?她堂哥好歹是正经大学生,给她当经纪人不为过吧,好多明星的经纪人都是亲戚呢,一家人好办事……”

爷爷重重地拄了下拐杖,眼看是要回头骂人,虞越赶忙哄着老人家进屋。

奶奶给她煮了饺子,望着漂亮精致的乖孙女,洗干净了手,才去摸她的头,像小时候一样,她说:“别把你二叔说的话放心上,他胡咧咧呢。”

虞越喝了口饺子汤,尝到小虾米和紫菜皮的鲜味,有种让人想松下全部压力的温暖感。

“没事,我才不理他呢,肯定是他老婆又给吹枕头风了吧?”

两个老人对视一眼,有意忽略了虞越对长辈不太尊重的态度,这孩子性子直,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,有时候眼睛里揉不得沙子。

爷爷咳嗽了声,说:“家里的事你别操心,你在外好好照顾自己,回来了,就放心玩两天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,她总感觉爷爷奶奶的眼神不对劲,眉宇间心事重重,笑容都有些勉强。

她放下筷子问:“爷爷,家里没出什么事吧?”

家里两个老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,他们体谅孩子在外头工作压力大,从来都不说家里的麻烦。

上次听到爷爷这么叹气,还是她去年被俞思帆捆绑,他的女友粉在网上黑她被爷爷看到,老人家气得注册了一个微博号和人斯文骂战,最后还是惨败,后来听奶奶说,爷爷气得好几晚都睡不着。

虞越被骂这没什么,不听不看就完事了,总会过去。

但家人就是软肋,虞越不希望自己的事影响到家人。

爷爷沉默了会儿,却还是说:“家里能有什么事?好着呢,你就管好你自己,拍戏也得注意休息,不要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,没事常给家里打电话,我和你奶奶就放心了。”

“还有,碰见好的男孩子别错过,别只顾着工作耽误自己人生大事,明星就别找了,不踏实,也不要太有钱的……诶你这丫头,奶奶跟你说话你去哪里……”

虞越听得头皮发麻,端着碗仓皇逃回自己的房间。

她一共请了三天假,再多一天都请不了,爷爷的寿宴在后天,结束之后第二天她就得走。虞越真心希望家里没出什么事,可直觉让她很不安。

不怕其他什么,就怕老人年纪大了,检查出什么病痛,又不肯说出来怕影响孩子,

有时候长辈太懂事了也是件麻烦。

虞越不放心,家里也没其他人可问,她翻出了方缘的手机号给她打过去。

那头没接,过了快两小时才给她回拨过来,气喘吁吁的:“姐姐?是你吗?哇我太荣幸了!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!”

这姑娘是她小姑家的女儿,和许嘉宴同岁,从小就话多,古灵精怪的,家里的气氛组活跃成员,一个人能出演一部单口相声。

虞越:“你在干嘛?”

“我在大悦湾这儿听live,怎么样啊姐,你回来了是吧?你早说我带你一起来啊,很多帅哥……哦我忘了你不能来,今晚那主唱小哥哥好像是你粉丝哈哈哈……”

方缘一开始,要是不强行打断她能滔滔不绝,虞越被吵得有些头疼,她也不废话,单刀直入问了她家里的事。

“爷爷那边……我不好说,我知道了也不能说,嘱咐过我的啊。”

虞越挑眉,这么说还真是有事。

她眯起眼睛,点开方缘五颜六色的微信头像,随手给她转了8888,“这下可以说了吗?”

和朋友一起从live现场往外走的方缘收到微信提示,眼睛都瞪直了,她自言自语:“对不起了外公,我很有骨气的,但是表姐给的实在太多了。”

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。

虞向怀有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,老大就是虞越的爸爸虞怀盛,他是家里工作最体面的,也是顶梁柱,经常帮衬其他两家。他走了以后,剩下的兄妹两人并不常来往,虞军家出了丑事,自然不会拿着大喇叭满街嚷嚷。

只知道是虞亚萧欠了人一大笔钱,好像是高、利、贷,被人追上了门,全家人电话都被打爆,其他亲戚也都被牵连,方缘家也是接到骚扰电话才知道这茬事。

虞越皱眉将电话贴到另一边:“高、利、贷?虞亚萧胆子有这么大?多少钱?”

“不清楚,那些人电话里说是八十万,估计是利滚利吧。”

方缘摸了摸鼻子,听见朋友在叫她,“姐,我得挂了,你千万别爆发,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,我不想挨打。”

虞越气得想笑,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圈,可能是动静大了,老房子也不隔音,惹得奶奶上楼来问她在做什么,她只好忍着气,坐回床上。

方媛听着电话里的沉默,鬼使神差地来了句:“这次你带许嘉宴一起来吗?”

虞越愣了下:“怎么问起他?”

“哦,没事,我就问问。”

那头掐断了电话,虞越一个人坐床上想了半天,好几次冲动想要下楼问情况,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
她就说呢,怎么这回老爷子连门都不让那家人进,肯定是动了大气。

八十万……别说那家人有没有,就算是有又怎么肯自己认栽?肯定是瞧上了老爷子老太太的养老本。

这一家人,二叔年轻时吃喝赌样样不落,娶的老婆也是斤斤计较满肚子心眼的,儿子更别提,比她还大两岁,毕业后就没正经上过班,专职啃老。

夜里下了场雨,屋檐滴滴答答,虞越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休息好。

第二天一大清早,虞越被楼下的声音吵醒,从床上坐起身,听见刘言珍的嚎哭。

她嗓门大,又豁得出去脸面,动静大的左右街坊都能听见。

大早上叫他这么一闹,整条街都要知道老虞家的事,有钱办七十大寿,却不管自家孙子的死活。

虞亚萧被人打进了医院,刘言珍哭着给老爷子下跪,让他无论如何救救自己的亲孙子,谁劝都不起来。

虞越下楼就看见这一幕,老爷子铁青着脸,奶奶不住地叹气,背过身去抹眼泪。

最后还是去了医院,虞越坚持要跟着一起,虞亚萧是进了医院,根本没大事,就是软组织挫伤,摔到地上撞了脑袋,照过CT没有问题,嚷着非说自己脑袋不舒服,强行住院观察。

要她说,不舒服是假,苦肉计是真,他们一家人就够组成一个戏班子上台献艺,一个负责哭,一个负责打亲情牌,一个负责装病,齐活。

病房里的空气让她受不了,恰巧接到许以琛的电话,她走出来接。

他语气一如既往地调侃懒散:“你不在剧组?亏了我特意过来探班,害我扑个空。”

虞越没什么心情同他玩笑,小声道了歉,语气里蕴着烦躁。

许以琛听出来,敛了笑意,好整以暇地问:“乖乖道歉,这可不像你,出什么事了?”

医院里温度总是莫名的低,阴气森森,她穿短袖,露出来的手臂有些凉。

跟医院的一切事她都抵触,沉着声音说:“家里的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许以琛颇有耐心地追问,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

在晨间压抑的空气里,在那一瞬,虞越是有种任性倾吐的冲动的,电话那头是她认识十多年的朋友,没什么话是不能对许以琛说的,她也相信,许以琛是真的关心。

只是阴差阳错的片刻间,她往病房里看了眼,看见站在那儿的爷爷奶奶,想起早上那段难堪,虞越心里忽然出现一个词。

家丑不外扬。

家事是家事,外人是外人,再熟悉,到底隔着一层。

她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,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,许以琛是个知情识趣的,他怎么也不会追问。

闹剧还在继续,二叔咬死了自己全副家当满打满算只能凑出十万。

虞越走到病房门口,凉飕飕地开口:“没钱可以卖车,再不行可以卖房,天无绝人之路,二叔别说丧气话。”

“谁说的卖房?那是给你哥留着结婚用的!”刘言珍说着就急了,隔着几丈远,虞越都担心唾沫星子会溅她脸上。

她压着火气,语速还是尽量平静:“那你们的意思是,卖爷爷奶奶的房子就可以?”

二叔说:“早就叫他们搬来跟我们住的啊,住一起也好照应不是?”

虞越爸爸走了之后,两老是搬去跟二叔家住了段时间,不到一个月就又搬回来了。

那一家懒鬼成精,也不知道是他们照应老人,还是老人伺候他们。

虞越抱臂站着,冷冷地说:“那你们也可以把房子卖了,搬来跟老人住,一样照应。”

刘言珍不服气:“哪有晚辈这样跟长辈讲话的?你……你现在有钱,是名人,硬气了是吧?”

她也没矫情,点头:“有钱不一定硬气,但肯定比没本事还欠钱的硬气。”

瘫床上装死的堂哥忽然用力拍了下床,“虞越!你对我妈说话态度好点!”

爷爷举起拐杖朝病床敲了一下,喝令他闭嘴,奶奶忙拉着虞越出去,刘言珍还追出来说:“知道你厉害,有钱,要是真的孝顺干脆帮你爷爷出了这钱啊!我看你手上戴的表怕都不止一百万吧——”

奶奶气不过,回头瞪着刘言珍:“闭嘴吧你!你还敢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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