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赵玲玲，赵元成的心又渐渐沉了下去。
周玉秀发现了。“怎么了？”
赵元成目光变得有些阴沉。“你是不是让过玲玲去和楚世子好？”
“怎么可能！没有的事！”
周玉秀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，“楚世子什么人，我都怕他怕得要死，又怎会让玲玲跳进那个火坑里去！”
“可是，这话是玲玲自己说的。”赵元成沉声道。
这话是陆容雯说的，他却生掰成赵玲玲，竟也发现说的十分顺口，并无半点心虚。
周玉秀顿时愣住了。
“哎呀，其实，我当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。她小孩子家家的，自小在书香门第长大，见惯了文质彬彬的男子，对那种风流不羁的男人难免有几分好奇。
我也曾劝过她，可她根本不听，我便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几句。
毕竟还是个孩子，想法都太过天真。不过我想，等再过两年，她长大了，就会知道这些想法有多傻。
到时候，她自然就会按照爹娘的要求乖乖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。”
赵元成的心霎时凉了半截。
“如此说来，你就是承认你这样教导过她了？”
周玉秀咬咬唇，眼眶里又溢出了两颗豆大的泪珠。
“我只是随口哄她的，并不是有意怂恿——”
“你还说不是有意？玲儿现在都多大了？她马上就要说亲嫁人了你知不知道？
这个年纪的女孩儿，你怎么还能将她当孩子来看？你知不知道，你的这些话，她全都听进去了。
刚才她还哭着喊着要嫁给楚世子！周玉秀，我原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，可是、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？
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接连不断的怒火迎面来袭，令周玉秀本就血色尽失的小脸更是惨白一片。
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，她唇瓣哆嗦得厉害，好半天才哽咽道：
“我没有这个意思，真的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你还狡辩！周玉秀，你别以为你生了我的儿子你就真了不起了！
我当初肯让你和玲儿来往，也是因为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，我本是想让你多教教她这些，也便日后出嫁做好准备。
可是你呢？你居然……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！我当初怎么会选择把她交给你！”
一句又一句的太失望了，仿佛一根根细针扎在她心尖上。
周玉秀不住的颤抖，眼泪不知不觉流满了脸颊，就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丫鬟听到争吵声进来，也吓得脸色惨白。连忙冲过来掀开被子，顿时花容乃公失色，对外高喊道——
“不好了，小姐她又出血了！”
看着又被鲜血染红的被褥，赵元成也彻底傻了。
直到大夫再次进入，直到赵老夫人来拉他出去，他才幡然醒悟。
“秀儿！”
连忙冲到床前，一把抓住那个面如白纸的人儿的手，他也不禁泪流满面，悔不当初。
周玉秀早失去了意识，却还在喃喃低叫着什么。凑过去一听，她分明是在说：“相公，我不是的，你要相信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