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嘭。”薄凌一脚踹开地牢沉重的门，阳光大把大把的撒进来想黄金一样惹人喜爱，灰尘在光下跳跃旋转，新鲜的空气溜进地牢，冲淡了地牢中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这声巨响并没有吸引杰克的注意力，因为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被药物恶魔控制，对外面的世界没一点感知。只有身体抽搐的尖锐的痛和脑海里自尽结束这一切的汹涌欲望。
薄凌走进来也没有出声音，自顾自的把地上的刑具一一捡起来挂回原位，打开所有的门窗通风。知道他把所有事情都干完，杰克才有些清醒，但是痛苦把他的力气一丝丝抽离，如今他只能目光呆滞疲惫的靠在笼子旁大口喘息。
薄凌从桌子上给拿起一个袋子扔在杰克面前，双腿搭在桌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，“过今天有一只老鼠跟在我身后，后来被我打死了。”
杰克闭着眼不看笼子外面触手可得的通红的塑料袋，凭着血腥味他也能知道里面是什么，他只是不想随了薄凌的愿。他想看他笑话，他偏不让他如愿。
“好吧，那么，或许，你认不认识巴里。”
杰克猛的睁大眼睛，冲在笼子上，“巴里，你把巴里怎么了？”
“我没把他怎么。我也说了，有个小老鼠跟着我，我就把他打死了，我最不喜欢偷偷摸摸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生存干坏事的东西。”
杰克突然醒悟，他颤抖着，哆嗦着捡起地面上的那个塑料袋，打开稍微看了一眼就立刻合上，把袋子捂在胸前悲痛的掉下眼泪，巴里，这是巴里的手指，有他的纹身和戒指。
“薄凌，我和你拼了，啊……”杰克激动的不断撞击笼子，一次比一次猛烈，滚烫的眼泪落下去滴在那个袋子上。他的兄弟，他过命的兄弟，来救他的兄弟，被杀了，被这个魔鬼杀了。
杰克折腾了好一阵，铁链在地上摩擦出的刺耳的声音伴着杰克的怒吼声充斥着地牢。有时候看着仇人心灵痛苦比折磨他的肉体不知快乐多少倍，这不，硬汉子杰克越来越受不了了，丧家之犬一样，苟且偷生。
杰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，闹了一会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，怀里抱着那个手指，小心翼翼的摩挲，想被人打了一样的流浪犬出呜咽。
“薄凌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杰克悲酸的说道。
薄凌从文件里抬头，沉思一会才回答他，“只要能保护他们，就算以后没有好下场我也认了。你纵容欧阳艾做那些蠢事时，不也是那样想的么。像我这种人，死在我手里的人就算少你一个，也不会少在那里。但是多你一个，就能换来我妻儿的平安，再杀十个我也会。”
这是第一次严格意义上两个男人这样对话，也是第一次薄凌说这么正经的没有残暴没有杀戮的话，虽然听起来很残忍，可杰克不得不承认薄凌说的很对，他做的也很对。守护自己的家人，何错之有，当初欧阳艾叫他去杀了禾淑离一家，他不是也义无反顾的去做了。成王败寇，敌不过薄凌，就会有这样的报复。
杰克心服口服，背对着薄凌而躺，看着自己身上那些被上了最好的消炎药，包扎好的，但是又被重新挑开，虐待开的伤口，心情很复杂，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了我，我不信你会这样囚禁我折磨我一辈子。”
“多会杀了你？我也不知道，也许等小顾醒来那天你的痛苦就能结束了，你欠他的也能还完了。”烟雾遮住了薄凌的头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但是语气里浓浓的心疼和疲惫清楚的能被人听出来。
杰克听见耳边有响声，抬起头看见一盒烟扔在他面前，他默不作声捡起来，对着薄凌即将要离去的背影轻声的开口，“谢了。”
“如果你死了，我会照顾好你亲人。”
“谢谢。”杰克再一次开口，回应他的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