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，我想让大哥跟我一起去安原，我跟高年可能在安原也就待到年底吧，开年后，我们会去新地方。”
高冬一听这话，先高兴起来，年纪轻轻的，谁不希望出去闯一闯，如今弟弟给自己铺了路，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！
见大儿子这表情，高三胖就知道儿子愿意去。
“这工钱咋算？”高三胖只是小时候胖，现在是个精瘦的壮年男子，眯眼看向二儿子。
“这还没说呢。我跟高年这个月都领了一两银子，以后就是按提成算，卖的多拿得多。”高至留了个心眼，没敢跟爹交实底儿，自己也想存点私房钱。
三胖点点头，高至的精明、能说会道都遗传了他，而老大就随了他娘，老实、嘴笨。
“你哥能顶的下来吗？不行，还是我跟你去安原吧。”谁还没有个少年梦想，他也想出去拼一拼呢！
“这......”
高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，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爹。
打死也没想到他爹想跟去啊，这怎么行！
他爹去了安原，不就跟在家一般了？啥事儿都得听他的！
打死他都不干！
“爹，您以为我在外面好过吗？去人家店里推销，受尽了白眼和嘲讽的，您受得了这个？再说了，那不是我们自己家的生意，给人赔了钱，这事儿咋说？您要是想做生意，就用咱们的家底做吧，赚了赔了，家里都不会说个不字。”高至垂死挣扎。
“你干的了，你爹一样能行。出门挣钱怎会不受气！这都不是什么事儿。”说完，仰脖喝下一杯，也不等下酒菜了。
......
高至皱眉，他爹看起来随和，若是犯了脾气，说一不二，没人劝得了。
再看向大哥高冬，已经一脸的颓败，像是认了命，低垂着头，不说话。
悄悄扯了下大哥的衣角，跟老爹说撒尿就出去了。
高冬会意，也找个借口跟了上去。
“大哥，爹这关也算对你的一个考验。你若想去，就得争取！你迈不出这步，就算出去了，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小伙计，干力气活。打虎亲兄弟，上阵父子兵。我是盼着咱们兄弟以后能相互照应的。”
八里庄，高姓是大姓，可他们这一支是后面逃难来的，虽然并入了高家族谱，可跟其他支脉并没有血缘关系。
他们这支人丁单薄，有时候就难免吃亏、受气，为此兄弟们都很团结。
“咱爹的脾气，我们最清楚，反正我是不会让他去的。大哥，你若不去，可有的是人抢着去呢。”
这话高冬一点都不怀疑，庄户人哪有多少机会出门做工？一般做个学徒，没几年的功夫都出不了师，出师前就得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地白干活。如今，跟着自己兄弟，历练个多半年就能成为管事，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儿啊。
高冬沉默下来，从小到大都没有忤逆过爹，他有些怕，从心底里怕。
“大哥，你也有儿子了，想要虎子过啥日子，想想吧。”
高至回去接着哄他爹，他爹好面子，需要顺毛捋。
高蛰悄悄咪咪地跑去了厨房，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。
小满很是气愤，“娘，爹是认真的吗？他怎么这样啊！”
高至娘挑面的手晃了晃，当家的这是要干什么？当真要抢了大儿子的机会？浑浊的眼睛立刻包了一汪泪水。
几个孩子都不小了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，心里都替大哥难过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