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寂静,阖家团圆。
有人夜晚笙歌,唱团圆,有人孤单寂寞,悲自己。
谁能想到新年的第一天,他们会闹成这个样子。
记起来沈泠羡曾经说过自己是逃来杭城的,徐知珩终于明白那个逃字的意思了。
朝御浑浑噩噩,蹲在沈泠羡面前,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:
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女生已经没哭了,只是眼神涣散,寻不到一处焦点。
“我不知道,我当时不知道。”
沈泠羡摇摇头:
“我从来不怪你,你没有理由一开始就接受我们,你也刚刚失去了妈妈的……”
到底是怎样的人啊,自己身在泥泞,却还是为他人设身处地着想。
徐知珩将人心疼地揽在自己怀里,回想起初见她时,身上的伤痕和脸上的伤痕,一切的一切,都是她过得不好的标志。
她此前居然还为了那个所谓的爸爸精心挑选了一款生日礼物。
到底是骨肉亲情还是血浓于水。
被这样对待那么多年,她为什么还是这样处处为她人着想,怎么不会多想想自己呢!
至于为什么黄蔓菁给了她一巴掌,又为什么她要偷偷地练大提琴,所有人都不敢深剖,这里面的种种,是所有人不愿意听的真相。
最后,这件事情立了案,有了朝家和徐家的插手,事情正在逐渐调查中。
朝云德将一家人带了回去。
陈思恬和徐知珩自行打车回了家。
出租车上,徐知珩一个人颓废地躺在后座上,陈思恬坐在他旁边,两个人的情绪都不高涨。
“陈思恬,你知道为什么她妈妈不让她弹大提琴吗?”
良久,徐知珩似乎是从鼻腔里憋出的一句话。
听着让人很难受。
难受的肯定不是别人,自己占多数。
“以前我是没多想的,经过今天的事,倒是记起来一件事情了。”
“你说。”男生换了坐姿,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,身子前倾,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。
“小学的时候,羡羡曾经在学校六一晚会的时候,表演过一次大提琴。”
“那个时候,所有的人都叫她小才女,长得漂亮,成绩好,人也好。”
“那时候有坏孩子跟着羡羡,经常欺负她。”
“有时候还跟着她回家,被叔叔——就是她爸爸看见了。”
“然后——”
“继续说。”徐知珩沉着嗓子说。
“他爸爸骂人挺难听的。”
“后来,羡羡就再没拉过大提琴了。”
本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,没人会想到会让她又遭了一顿毒打。
陈思恬眼泪流下来,似乎有些懊恼:
“你别看羡羡平时看着开朗,其实她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,不愿意说出口。”
“她为人赤诚,对世界持有一腔热忱,世界却从来不曾善待过她。”
男生始终面色沉重,脸黑得很。
陈思恬抹了把眼泪,正色道:
“阿珩,我不信你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发生的起因,你从来过得肆无忌惮,不懂得她的痛处,所以,我刚开始说过,你们不合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