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刚才，她确定了，对方不会杀她，就算知道她的身份，知道她的身手也不会。
如果他真视她为仇人，那她栽在他手里，就是死路一条。
可他到现在也仅仅是恼羞成怒。
“是谁召集你们的？是曾经古木国王后的妹妹，西齐皇帝的宠妃是吗？可她现在还是宠妃吗？她明明可以借西齐的兵力为古木报仇，为何还要召集你们？为何我又知道这些？你有没有想过？我知道就代表北陵皇帝也知道？如果北陵皇帝知道了，又怎会让你们活到现在？这些问题你都过吗？”
男子手上的力度随着她说出的话语逐渐变小，慢慢的，她终于挣开桎梏。
“你想想，为何我明明身受重伤，为何还出现在这里？如果是受皇帝的安排，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被你们抓住？沈清清和玲珑为何还活着？”
男子失力坐在地上，很明显已经受到顾瑾若话语的影响。
“当初古木一战，我抗旨放了你们，让你们用北陵人身份活下去，安排人教你们手艺，让孩子读书，让女子也有活下去的能力，这些都是想要你们好好活着，延续古木血脉，可没想到这么多年，你们还是被人利用，用作她人上位的棋子。”
顾瑾若的声音很温柔，如春风一般吹进他的耳里，却让他的脑海里经历一场风暴，让他的心开始一点点动摇。
“上位？”
他不解地看着顾瑾若。
顾瑾若摇摇头“你还没想明白吗？那位王后的妹妹刚经历一场风波，正处于失宠阶段，如果这个时候，北陵战神去世，或者北陵内乱，那她……”
“那她就会重新复宠……可这又算什么？”
“可，北陵是你们轻易能灭的吗？就算你们杀了我，灭了顾家，那也会让你们元气大伤，以我与西齐将军的交情，她会这么做吗？更何况，我比你了解她，了解西齐皇帝。”
话点到为止，一切看他如何去想。
男子缓缓站起身，很明显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。
“你后悔……灭了古木吗？”
男子声音低沉沙哑，后面的话仿佛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剜在他心头。
顾瑾若低着头，由于光线太暗，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。
“如果我说后悔，那我枉为镇国将军，愧对百姓，如果说不后悔，那你一定会立马杀了我，你说，我该不该后悔……”
男子仿佛预料到她会将问题抛给他，房间里响起一声冷笑，冰凉刺骨。
“没想到，顾将军竟是如此贪生怕死。”
“不…我不怕死，自从穿起那身盔甲，我就没有怕死过，我只是不想我保护的人，白白受了伤。”
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忍，可若是此时光线明亮，他兴许能看见她嘴角那抹冷笑。
男子叹了一口气，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。
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，现在距离端午还是十三个时辰。”
“你当真要赌上古木国剩下的人性命？”
“谁输谁赢，还不一定……”
说罢，男子转身离开。
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，顾瑾若暗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。
还是太年轻……
她靠在墙上，却发现墙格外冰冷，她伸出手指试着摸了一下，心下一沉。
是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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