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向来都是制毒,自从来到沧洲身边,才被逼着开方子。
他制毒是为了自保,他现在制药却能救人。
这种感觉很新奇。
沧洲摸了摸他披散的头发,好软好顺。
又摸到他的脸,好滑好嫩。
沧洲心里痒痒,靠近亲了一口,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。
“真棒,你救了一镇子的人。”
季阙耳尖红着笑了笑,闻言却有些犹豫。
“沧洲,他们来这里闹事,我们还救他们吗?”
沧洲指了指那一地的断指,又扔了张符纸出去,那些断指瞬间被烧为灰烬。
“当然要救啊,报酬我都收了。”
其实不收报酬,她也是会救的。
不过,既然他们那么心急,吵得她烦。
她自然是要收点东西的,没杀了他们,都算她心善。
两人出发去镇上。
谁知刚到镇上,就跑出了一队人将他们围住,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待许久。
沧洲歪头,极为疑惑,遂言简意赅道。
“让开。”
那群人拿着长枪和刀子对着她。
“沧洲,你砍了那么多人的小指,还敢来镇上!简直胆大妄为,无法无天!”
好吵,好烦,想把他们都杀了。
季阙偏头看了沧洲一眼,像是在征求主人同意的小狗。
沧洲揉了揉太阳穴,示意他先别动。
杀人不好,还是要先讲道理。
随后,懒懒抬眸,冲着他们扬了扬手上的的药方道。
“不过几个人的小指,换来全镇人的性命,你们还不满足吗?居然这样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,真是让人伤心。”
说到最后,那双狐狸眼垂下来,倒真像是伤心欲绝的样子。
那几人愣了一下,回道。
“我怎么知晓你这方子是真的还是假的?”
“当然是真的,我也是这个镇上的一份子,自然也希望大家都好起来。
“我用命数窥得天机换来的方子,好心相助,却换来被众人质疑的下场。”
她这话说得诚恳无比,眉目间闪过恰到好处的落寞,像是对他们的怀疑感到十分难过。
这群人完全愣住,沧洲竟是用命数换的这方子。
这说法确实可信,毕竟那么多医师没写出来的方子,她竟拿出来了,这可是救了全镇人的性命。
与此相比,那几人的小指也算不得什么了,说不定也是窥得天机必须用的呢。
那几人都是镇上爱惹事的人,他们也都知道,若不是他们先去惹的事,沧洲也不会这样对他们。
不过几个来回,他们便要将自己说服,毕竟,其中利弊,他们自然也是能分清的。
“若是无事,我们就先去送方子了。”
说罢,她还咳了两声,一阵风吹过,她的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。
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,她的身体竟弱成了这样,明明前些日子,还能直接将她的徒儿抱起。
在这种愧疚又敬佩的心情下,众人一时不知说什么,只给他们两人让开了一条路。
沧洲目光深处涌动着悲伤,脸上还挂着虚弱的笑容,更加让人心颤。
一群人目送她,扶着季阙的手臂,一步步远去。
此刻沧洲的形象,在他们心目中已然高大起来,仿佛散发着慈悲救世的光芒。
真蠢,沧洲嗤笑。
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,活得这样愚昧也是一种福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