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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 男子心善,施舍道士一块宝玉,道士说:你大难临头而不知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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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嘉靖年间,沧州庆云县有位姓张的富人,家财万贯,奈何子嗣不丰,年过五十,小妾生下一个儿子,取名张钧,小名菩萨儿,爱如眼珠,敬如菩萨,十分娇惯,想要什么给什么,就算要天上的月亮,也赶紧打个光灿灿的金月亮送他玩。

张钧未满十岁,父亲急病而亡,生母改嫁,嫡母吴氏带着他,照样百般怜惜娇惯,纵容得他无法无天,只要快活,肆意撒钱,满城人称赛孟尝张公子,也有人称他混世魔王。

一年大雪天,张钧访友归来,在街头遇见一个衣衫单薄的老道士,面色蜡黄,嘴唇也发青,便开口请他喝杯热酒,暖一暖身子。

老道士说酒免了,若是有银两给贫道一二两,好去买件衣裳。

张钧本有赠银的意思,掏了掏袖袋,发现早上出来忘带银两了,问随身小厮张安,张安说也忘带钱了。

张钧见老道士冻得瑟瑟发抖,十分可怜,便从帽子上摘下一枚宝玉,送给他,让他拿去当铺换点银两。

其实,张安身上带有银子,只是不想随便施舍给一个陌生人,见自家公子要将珍贵的宝玉送给老道士,又心痛又后悔,连忙拽出荷包,说自己一时忘记了,银子在呢。

老道士毫不客气,一把扯过宝玉,道:“那贫道不客气了。”

他飘然而去,张安呆了呆,说:“公子,你真不该给他宝玉,他连谢字都不说一声!”

张钧说,赠他宝玉是为了救他性命,不是为了一个谢字。

主仆两人继续往前走,发现老道士正在街头馄饨担子那里吃馄饨,呼噜噜几口,便吃完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,掏出公子赠送的玉佩,放到小桌子上,就此离去。

张安气咻咻拦住他,道:“你这牛鼻子老道士,装可怜骗了我们公子宝玉,就这么扔了?你可知道这宝玉值多少银两!”

张钧推开张安,拱手向老道士行礼道歉,然后教训自家小厮:“宝玉既然送了给道长,自然任由道长处理,道长宅心仁厚,见大雪天这位的大哥还挑着重担出来卖馄饨,特意打赏他的,你怎能乱说话?”

老道士捋了捋下巴几根稀稀落落的胡须,点点头,道:“你这娃娃,有点意思。”

张钧用眼神止住了要说话的张安,让他掏出银两来,自己亲手送给老道士,说天寒地冻,道长怜惜他人,也得顾惜自己身子才是。

老道士笑笑,道:“你这娃娃,确实有点意思,不过你大难临头而不知。”

他接过银两,哼着小曲,踏雪而去。

卖馄饨的大哥一直不敢动,此时双手拿着宝玉送到张安面前,道:“原来这是公子宝物,小的不敢擅取,原物璧还。”

这番说话,不是一般街头小贩能说出来的。

张钧不由仔细端详,发现他虽然衣衫破旧,打着好几处补丁,针脚却缝得整齐细密,更难得的是,衣衫上不像一般卖吃小贩那样油迹斑斑。

张钧不由暗暗感叹,此人虽然落魄,却不堕落不自怨,自食其力,胜过许多世家子弟了,不知他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。

“道长既然送了给大哥,自然是大哥的东西,与我何关!”

张钧坚持不受,带着张安,快步离去。

过了几日,吴氏受了风寒,有几声咳嗽。张钧到石头巷请有名的叶大夫,被一群人堵住了巷子,过不去。

他心中焦急,便令张安上前看看怎么回事。

张安挤进人群,很快回来,笑着说有人在挨打呢,得罪了刘六爷,刘六爷要他下跪道歉,他膝盖怎么都不肯弯,活该挨打。

张安越说越兴奋:“呵呵,少爷你猜那个跪不下去的人是谁?就是那个占了咱们大便宜的馄饨小贩!这回刘六爷定要他好看!”

张钧本要张安上前打着自己的旗号让人散了,自己好过去。

谁知张安只顾看热闹,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,张钧本来窝了一肚子火,听说挨打的就是那个卖馄饨的,便走过去,骂道:“巷道是用来走的,六指刘你们堵在这里,好威风呀!”

刘六爷本是地方一霸,就连县官大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,听到有人当众揭自己的短,顿时火冒三丈,扔下馄饨小贩,要过来算账,谁知手下散开,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本县第一富豪张钧张公子。

刘六爷曾吃过几次他的酒席,收过他不少礼物,立刻弯腰问道:

“张公子怎么来了?有事您吩咐,六指定然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。”

张钧踹了他一脚,说家中老母病重,自己赶来请大夫,他们却堵住了巷子。

刘六爷吓得浑身冷汗,连忙让手下统统让开,请张钧通过。

张钧经过馄饨小贩身边时,见他被打得面青口唇肿,嘴角还挂着血,便跟刘六爷说,今日算是替老母积德,饶了他吧。

张钧开口,刘六爷哪敢不从,便放过馄饨小贩,带着手下离开了。

“要不要看大夫?”张钧关切地问馄饨小贩要不要看大夫,他回了一句“还行”,说家里老母身子不大好,上回的玉佩自己当了请大夫,等挣了钱会赎回来还给他的。

张钧听闻此事,便主动带叶大夫过去替他娘亲诊治。

叶大夫医术高明,一般人请不动他的,馄饨小贩见张钧如此替自己着想,十分感动,挑了担子就走。

馄饨小贩也姓张,名二,住在南门附近一间旧屋子里头,他娘躺在床上,面黄苍白,咳嗽不止,听见声音,开口询问,原来她眼睛早年瞎了。

叶大夫望闻问切,开了方子,道是肺虚久咳,需要安静调养。张二要接方子,却被张钧一把抢了过去,道:“伯母离不得你,你好好照顾她。方子不急,等我娘方子出来了,一块抓。”

从张家出来,叶大夫告诉张钧,若是长期针灸的话,张二娘亲的双眼还有救。

“救,医药费我出了,只是别告诉张二哥。”张钧道。

叶大夫看着他,忽然一笑:“你啊,真别扭,一般人做了好事,恨不得张扬天下,哪像你这样藏着掖着的。”

张钧拍了怕他的肩头,嬉皮笑脸说:“我这不是给老娘积德嘛,做了便做了,老天爷知道就行。”

叶大夫摇摇头,也不知道他这吊儿郎当的,学了谁。

吴氏偶感风寒,并不严重,叶大夫只开了三帖药。

第二天,张钧访友归来,已是深夜,桌上留了一碟炸馄饨,是张二傍晚送来的,还有一份梨膏,送吴氏那里去了。

张钧拈起一个炸馄饨吃了,酥脆酥脆的,想起死犟的张二,这人有点意思。

过了两日,张钧与猪朋狗友一起到青楼喝酒后坐马车回家,在车上狂吐,便下车走一走,散散酒气,忽然听到有人远远喊他。

原来是张二,他又出来摆摊了,喊张钧过去,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,端到张钧面前。

馄饨不大,一口一个,汤清味美。张钧拍了拍张二肩膀,竖起大拇指,道:“这是我吃过的,最好吃的馄饨!”

他要给钱,张二说不用不用,早给了。

张钧醉醺醺地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,往他手里一塞,道:“本公子从不赊账!”

张二低头一看,竟是几幅浓香扑鼻的帕子,想来这些帕子是公子心上人送给他的,赶紧塞回张钧怀力。

此时张安正守在不远处,看到这个情景,心中不由一动。

第二天,张二挑着担子出摊,东西还没摆好呢,几个衙役走过来,将铁链往他脖子上一锁,道:“张二,你的事发了!”

张二去到衙门,才知道,有钱公子张钧告他盗窃,偷走了一对价值四百两的玉镯子。

张二大喊冤枉,说自己谨守本分,从来不做偷盗之事。

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,道有人证。

人证是张钧小厮张安,指证小贩说,昨夜目睹他趁公子喝醉,伸手进公子怀中,偷走了玉镯。

张二本想说昨夜塞帕子回去,又怕说出口后这等香艳之事有损公子名声,他对自己恩重如山,岂可恩将仇报?

他只称冤枉,却不说昨夜他伸手入怀的原因,既无其他人证物证,又无法说出失窃的玉镯在哪里,谁看了都觉得他做贼心虚。

知县大人勃然大怒,说不打不认罪,打了他二十大板。

张二被打得鲜血淋漓,依旧不承认自己偷过东西。

知县大人吩咐衙役拖他进监狱。

午后,张钧酒醒,听管家提起玉镯被盗一事,还说已经拿着他的帖子到衙门递了状子。

张钧隐约记起前事,连忙吩咐管家去张二家报信,就说自己请张二到家帮忙做点事情,需要三天,让管家安排好张二娘亲的饮食起居,自己则备了份厚礼,赶到县衙,替张二说情,说当初他连价值千两的宝玉都要还给自己,又怎会偷窃四百两的玉镯?

他相信张二的人品,此事定有误会,玉镯可能自己酒后丢了,或者被其他人偷走了。

他请知县大人给自己三天时间,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,拜托不要为难张二,并请来叶大夫张二诊治。

知县大人平时受过他不少好处,一一点头答应了。

张钧去牢里探望,说自己醉酒,连累张二哥受了无妄之灾,十分抱歉,请他在牢里安心养伤,三日后,一定让他堂堂正正走出牢门。

张钧吩咐其他人盯住张安,发现他花钱大方,偷偷在外头养了个相好,每日都携酒提肉过去一趟,听说有时候还买金戒指银簪子什么的。

张安每月不过一两银子,哪来的金银?

管家抓住了张安质问,他侍奉公子多年,为何背着公子干这样的事情?

张安不服,说公子漫天撒钱,连不相干的小贩都能得到他的宝玉,自己拿点来花花,又有何不可?

“那是公子的钱,他想怎么花是他的事情,你身为仆人,就该做好你的本分!不问自取,便是偷,诬陷他人,便是毒!”管家将张安送到县衙,张安认罪,张二无罪释放。

张钧在本城最大的的酒楼请张二喝酒,赔罪,要与他结为兄弟。

张二连连摆手,说不敢不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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