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上众臣哗然,消失了三天的定王,终于又出现了。
平南侯燕士呈一脸怨毒地看向定王齐元昊,只见他眉目清冷,丝毫未有惧意,从他身边飘然走过,跪在了大殿之中。
“逆子!你倒是知道回来!”
雷霆大怒,圣上将这几日来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,指着齐元昊高声骂道:
“你为何对燕青动用私刑?”
“父皇,请听儿臣细细道来。”
齐元昊抬眸,依旧不卑不亢:“当日,儿臣本约了梁世昭一聚,恰巧经过天德坊,听闻有女子被掳走,便连忙通知皇城司,此事,有皇城司使魏成魏大人为我作证。”
魏成:“陛下,定王所言属实。奴才接到王爷消息,便立马带了人围住了天德坊。”
齐元昊环视众人后,又将目光聚在平南侯燕士呈身上,他的眼神冷如寒冰,盯得燕士呈直起鸡皮疙瘩。
“事关百姓生死,儿臣与皇城司众人在多番探查后发现,四海赌坊的地窖藏着一具女尸,尸体身上的血迹未干,相信凶手并未走远。儿臣便与梁世昭一同四处探查。”
“我二人经过塘河时已是深夜,突然听到塘河上一艘画舫传来尖叫,我二人便飞身跃上探查。待我二人上了画舫之时,便看到燕世子已然鲜血淋漓,我奋起追凶,世昭便在画舫等待救援。”
齐元昊不阴不阳地对着平南侯说道:“说起来,燕侯爷还得感谢我和世昭二人呢。若我们晚来了一步,世子爷怕是无力回天呢!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胡扯!!!!”
燕士呈气得说不出话!
好一个颠倒黑白的齐元昊啊!
“陛下,你莫要听定王信口雌黄啊!小儿燕青一口咬定是他动的手!”
定王笑了笑:“我听说这几日大理寺查出了许多燕世子的罪证,条条桩桩都是罪证确凿,侯爷,往日你纵子,他声色犬马上京皆知,可,十几条性命,岂能由他胡来呢?!”
“陛下,我素日与燕青无仇无怨,何故对他动手?诸位大人,你们说是不是?”
镇南将军梁则武拼命点头:“对对对!我就说定王爷和昭儿定是被冤枉的,燕士呈,你纵子行凶,还想倒打一耙!陛下,明鉴呐!”
燕士呈叫嚣道:“定王好口才!明明是你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,便对我儿动手,如今,你竟然把自己都择干净了?!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!”
“女子?何来女子?哦!我倒是想起来了,听说大理寺查出了一处民宅里,可关着许多名失踪的女子……啧啧啧,燕大人,如此惨剧,没有个交代,怕是百姓要把上京府衙的大鼓都要敲破了!”
“齐元昊,你!!”
“父皇,燕青的罪证,自有大理寺、刑部主理,儿臣只是说了当日事实,请父皇明鉴!”
圣上这几日被大理寺和刑部呈递上来的案卷弄得头都大了,这燕青的罪证赫赫在目,饶是贵妃哭诉了几日,他这次也没办法再保住燕青了。
齐元昊所说,与梁世昭在狱中的陈述倒是一致,倒是听起来没什么破绽。
“那这几日,你去了何处?为何今日才来御前说明情况?”
“父皇,当日儿臣想着,伤害燕青之人,必然没有走远,于是儿臣一路追了出去,没想到竟追出了城外。说起此事,又是一桩惨事。父皇请看。”
齐元昊呈递了一份东西,似乎是一张状纸,上面按满了手印。
年寿将这份东西呈递至御前,圣上的脸色愈加地阴沉,直至,黑云密布。
“燕士呈,你做的好事!!!”
燕士呈被这一声厉喝吓得腿一软,跪倒在了地上。
“好啊!你们平南侯府真是只手遮天!竟然在天子脚下圈地,强占良田,逼良为娼!是不是朕的江山改姓燕了?!”
“微臣惶恐啊!臣……臣……”
燕士呈脸色煞白,本以为是燕青所说的毒杀太子一事。此事死无对证,哪怕齐元昊在朝堂上对圣上告发,他都可以矢口否认。
可没想到,齐元昊告发的,竟是这郊外圈地之事!
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,并如此迅速地拿住把柄的?!
这个人,行事如此周密,出手便是绝杀,真的太可怕了!
这下,可真的是完了!
王侯将相的田地皆有定数,有祖产有赏赐,也可自资购买。
可平南侯的所圈的土地,皆为京郊的良田,数量竟有千顷,全部都是由他手底下的打手强取豪夺而来。
举报者众,但上京的府衙皆震慑于他的淫威,生生地押了下来,直到今日案发。
他惊慌失措地看向左相贾士英,示意贾士英出面为他求情。
贾士英瞧着圣上手中的状纸,那些鲜红的手印如此醒目,再看齐元昊这胸有成竹的样子,心知,此事难以转圜了。
但碍于亲情,还是硬着头皮出列:
“陛下,此事,是否已经查实了呢?就光凭着一张纸,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些?”
齐元昊嘴唇微微上翘,露出一口白牙,对着左相笑道:“本王知道相爷会如此说,自然是准备了真情实据,状纸上所摁手印之人证若干皆被候在殿外,陛下可以一一盘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