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旁人与你何干!”裴思笛眼中即使有泪,表情依然坚定。
听到这话,他反倒不气了。
先前为了得到她的爱,他制造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假象。
既然贪恋她全心全意爱他,不是爱着名为太子或者天子的躯壳。现在被反噬,不算冤。
只怪自己引导太过,曾经默许她的占有。
想明白后,顾峥嘴上却仍要放狠话。
“你要不是是衡儿母妃,朕早把你打入冷宫了。”肩上的伤口疼得他脸色发白,咬牙恨恨说着。
剑身落地,金属敲击地面,发出铮然轻鸣。
裴思笛利落丢了剑后,转身离去。
御书房空旷,大开的门外,乌云蔽月。
顾峥捂住伤口,失血让他变得浑浑噩噩。他看向地上的剑芒,好像看到裴思笛遗弃的真心。
总感觉有事情要脱离他的掌控。
“陛下,您先歇会吧!”全福急得团团转,这人刚被太医包扎好,居然又挣扎起身。
顾峥撑着身体写下旨意,把人封为皇贵妃。写好后,让全福立刻拿去宣读。
“陛下。”全福愣愣地捧着圣旨,夫妻俩鹣鲽情深多年,现在……
顾峥摆手让他走,刚刚牵扯到肩伤,疼得他直冒冷汗。
全福冒失忘了关门,夜里的风吹来,带着凉意。顾峥知道她向来坦荡,这时候他降位份,她反而不会多想。
因为一直不肯配合用药,又经常拉扯到肩膀,他的肩伤反反复复。
新人进宫那天,顾峥去了裴思笛现在居住的宫殿。
本来没有封她为后,就会让她被人议论。如果这时候他再不来,皇贵妃失宠的传闻,怕是要满天飞。
裴思笛反应平淡,好像没见到他一样。
两人相顾无言,不复往日恩爱。
天子后宫佳丽三千,以后这种事肯定不会少。顾峥没有去劝解,她总要习惯的。
他忽视掉自己心里的愧疚,就寝时,看到人躲得远远的,缩在角落里。他无可奈何躺在边上,只能期盼她早日想明白。
夜深人静,其实顾峥一直没敢睡,来自身体本能的害怕。伤口隐隐作痛,仿佛在提醒他要小心枕边人。
反而旁边的人,倒是没心没肺一般,早早进入梦乡。
直到他听见一声呜咽:“你究竟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?”
裴思笛声音很轻,带着压抑的哭腔。
顾峥下意识屈起手指,肩上的伤口离心脏太近了,同时传来痛觉。最终他还是没动,继续装睡。
过了几日,宫里的新人都已安顿好。
“表哥。”张紫芸眼神直勾勾地瞧着天子。
“朕公务繁忙,贵妃如果没事,少些过来。”顾峥头也不抬,不顾伤势,自虐般批阅奏折。
张紫芸却像听不懂一般,拎着食盒凑近。
顾峥本就忍着疼痛批奏折,心里不爽,结果这人还往前凑。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,他惯性挂起假笑,正想谴责对方。
却听到门外的呼喊声:“皇贵妃……”
顾峥猛地起身往外走去,充耳不闻张紫芸的挽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