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是在书房。”
“把早膳提去那。”裴思笛吩咐着其他人,自己回头拿药膏。
裴思笛来到书房前,门口的侍卫刚要喊,被她一个禁音手势拦住。
她怒气冲冲往里赶,见到顾峥身残志坚仍努力上进的样子。
顾峥袖口挽起,疤痕经过一天,看着更吓人了,纵横交错,有些淤血泛紫。
手不能抬,他就让全福帮他翻册子。
主仆俩一个像小鸡啄米,一个时不时跟着小鸡点头的速度翻页。
裴思笛生气他不注意休息的怒火,也散了一些。
“怎么来了?”顾峥眼睛亮晶晶的。
裴思笛帮着摆好早膳,说:“来看太子殿下一大早不休息,在干些什么。”
“睡不着,就起来看看。”顾峥解释道。
“我告诉你,以后注意点,一身是伤还这么努力,给不给别人机会了。”裴思笛佯装动怒。
顾峥挨了批评,也不敢反驳,低声说自己知道了。
全福帮太子解释:“太子妃,今早陛下派人来送礼,太子殿下怕吵醒您,才先起的。”
裴思笛听了,纳闷,送什么礼?
顾峥挥手让其他人都先下去,都走了之后,才说:“打一巴掌,给一甜枣罢了。”
“那你还是可以继续休息啊。”裴思笛没注意到,自己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。
“歇不得,我这么些天的公务都没处理,后天就要上朝了。”
顾峥惆怅着,自己这手,抬一下都酸软。
裴思笛等粥凉了才送到顾峥嘴边。
顾峥连连后退,他手是暂时不能多动,但也不想让裴思笛喂。
他惊慌地说:“我让全福进来,你不必如此。”
裴思笛故意沉下脸问他:“可是嫌弃?”
顾峥百口莫辩,解释说:“不是,我心疼你,觉得你为我做这些,是折辱。”
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,懊恼着自己突然嘴笨。
裴思笛绽开笑颜,嘴角勾起的弧度显示心情不错。
“夫妻相濡以沫,这只是点小事罢了。君可为我贴花黄,我亦晓得投桃报李。”
顾峥望着她的神情,外面的阳光洒在她身上,她瞳孔是罕见的琉璃色,只觉真挚动人。
她一番话抚平了顾峥不安的内心。
顾峥很难得在体会到害羞的感觉,他僵硬地坐着,一顿早膳吃完,耳朵根都红了个透底。
宫人们进来收拾的时候,全福也跟着进来,不小心瞄到顾峥,心里直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。
不过吃个早膳,怎么太子还能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。
“先等等。”裴思笛见顾峥又要坐回书桌前,拦住他说。
“上药。”裴思笛拿起伤药,揪着他手,细细涂抹,一丝不苟的模样仿佛在雕刻玉石般。
顾峥挣了下,没摆脱开。
他抿着嘴说:“丑,让全福来吧。”
全福听了,上前想接过伤药。
“我来就行,总管先歇会。”裴思笛继续着手上的动作。
全福识趣后退,得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