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。
“慕唐!”
楚临潇是突然惊醒的。
他蓦地睁开眼睛,从床上坐起来。
天已经亮了,他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慕晚棠笑着对他说,他们有女儿了。
楚临潇视线环顾一圈,最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。
他的掌心甚至还残留着慕唐的体温,却难道昨晚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梦吗?
不对!
他记得很清楚,慕唐跟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一样。
可是,他昨晚跟慕唐聊得好好的,他到底是怎么回到床上来的?
没等楚临潇想明白,昨晚在茅房到底发生了什么,卧房的门就被人从外头一把推开。
“王爷,您可算醒了!您可真是吓死我了!”
长风冲到床边,满脸激动地看向楚临潇。
楚临潇眼皮一抬,对上长风的视线,“长风,昨天夜里我出去之后,是怎么回来的?”
“啊?”
长风听着楚临潇的问话,脸上表情不由一愣,“王爷,您是不是睡糊涂了?您昨晚喝完药之后,一觉睡到现在,压根就没有出去过!”
没有出去?
难道昨晚在茅房看到慕唐的事,真的只是一场梦?
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,哪怕长风亲口说他昨晚一直在睡觉,楚临潇心底依然不太相信。
他沉吟片刻,淡淡问了一句,“长风,你昨夜是不是一直盯着卧房的门,连一夜都没有眨眼睛?”
长风闻言,抬手挠了挠额角,气势明显弱了下去,连说话也有些心虚,“王爷,属下昨天一整夜都坐在外头那棵大树底下,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……”
楚临潇没等他把话说完,就直接打断他,“你只要回答本王的问题,昨晚你的眼神是不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卧房的门?”
“昨、昨到后半夜的时候,属下打了个瞌睡,但是!属下以人品保证,如果您从房间里出来,属下肯定能听到动静!”
楚临潇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,语气也没那么冷硬了,“也就是说,你不能保证昨晚本王没有出去过?”
噗通!
长风一下子跪倒在男人面前,“王爷恕罪!虽然属下昨夜只眯了一小会儿,但也是玩忽职守!请王爷责罚!”
“你起来吧,本王追问昨夜的事,并不是为了给你定罪。”
楚临潇抬手指了指自己放在不远处的外袍,对长风道,“你帮本王把衣服拿过来。”
“王爷,大夫嘱咐过,您得卧床静养。”
“本王的伤,自己心里有数。本王在床上躺太久,骨头都躺硬了,想下床活动一下。”
“是!”长风立刻转身去给男人拿衣裳。
而楚临潇掀开被子的时候,一个低头,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胸前的中衣上有一根长长的头发丝。
他脸色微变,像是意识到什么,立刻把头发丝拿起来,仔细端详。
“王爷,您的衣裳。”
长风把衣服递到床边,楚临潇却没有接。
他捏着指尖的那根头发丝,问长风,“你可有发现什么端倪?”
长风呆呆盯着男人的手打量片刻,竖起大拇指,“好手!王爷的手有富贵相!聚财!招桃花!”
楚临潇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,“本王问的是手吗?”
长风眨了眨清澈中透着愚蠢的俊眸,“不是手的话,难道是手指甲?王爷的指甲珠圆玉润色泽明亮,一看就是……”
这个夯货!
楚临潇也不跟他兜圈子了,手一抬,直接杵到长风眼皮底下,“本王是问你,你有没有觉得这根头发丝很奇怪?”
长风一怔,盯着男人两指之间看了又看,总算看出来他手上捏了一根头发丝,“王爷,这不就是一根头发丝吗?有什么奇怪的?”
楚临潇眯了眯眼眸,“可这是一根女人的头发丝,还不够奇怪吗?”
长风双眼顿时瞪圆了一圈,低头抓过自己头发看了一眼,然后看向男人的墨发,“您是怎么看出来它是女人的头发丝?”
楚临潇铿锵有力地回了两个字,“直觉。”
这根头发肯定是慕唐留下的,说明昨晚他经历的一切并非梦境,他真的碰到慕唐了!
而长风咂了咂嘴巴,“就算是女人的头发也不奇怪,这里毕竟是慕小姐的闺房。床上的头发丝,肯定是从她头上掉下来的。”
楚临潇并不这么认为。
这根头发丝不在头上,而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