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宝林却因这话再次有了反应,“不对,你说过,就是从宫外带进来的。”
陆菀没想到薛宝林还能清楚记得这话,不过不要紧,今日,薛宝林不会有退路,甚至会言语疯癫牵扯出于昭容。
陆菀并未反驳,多说无益,一查便能清楚。
皇后已派人去请宋修了。
宋修与白苏是旧识,陆菀第一次将天毉凝玉膏交给薛宝林之后,白苏就将制作天毉凝玉膏的方子给了宋修,让宋修将这膏过了明路,但提前嘱咐过别让旁人知晓。
汪顺带来的这位太医,正是宋修。
今日真是赶巧了,巧事一桩接一桩。
当然,这巧,并非真的巧合。
皇后一番查问,陆菀与宋修所言对得上,因为陆菀也会用这膏,后又遣人去查,证实这膏的确出自太医院,余下膏中皆无毒。
于昭容暗自将薛宝林用最难听的话骂了一通,让她装柔弱将对陆菀的信任以及失望讲与皇后,没有,让她收买医官指认白苏,没有,让她收买药局记档的宫人,没有。
白给她那许多银钱。
突然在今日就晕倒了,却什么都没做,她到底要做什么?
此时,薛宝林又起身行至石太医身边,“快,快给我解药,我不想用这有毒的天毉凝玉膏了。”
此话一出,满座哗然。
啥?
这话岂不是说,薛宝林知道这膏有毒,石太医还有解药?
皇后再次发现自己被薛宝林耍了,明眼人都能看出,这毒分明是薛宝林勾结石太医自己给自己下毒,就为了嫁祸陆婕妤,只不知何故在关雎殿言语无状。
石太医也慌了,直接跪了下来。
“皇后娘娘,皇后娘娘,这薛宝林是疯了,这些话断不可信。”
皇后岂能听他一面之词,命汪顺去太医院查石太医的物件。
恰在此时,薛宝林跪在于昭容跟前,扶着她的膝,神色木然且呆滞,“昭容娘娘,求求你饶了我,让石太医给我解药,我以后定会为你赴汤蹈火!”
白苏说金蝉蜜会使人精神错乱和记忆流失,陆菀觉得薛宝林记得挺清,起码没找错人。
众人再次惊愕,竟是受于昭容指使!
于昭容心头狂跳,厚厚脂粉掩住了滚烫泛红的面容,她极力遏制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,并未慌乱,反倒露出了莫名的神色,“薛妹妹,你在说什么?本宫怎么听不懂。”
此话一出,就连皇后都拿捏不准,但薛宝林言语无状已是事实,又的确与于昭容走得近。
这是陆菀第一次见到心理强大的于昭容,她这样镇定,只要接下来无人供出她她就可以脱身。
待汪顺回来时,已带着一众证物,是做废的两盒天毉凝玉膏,每一盒都有毒,被石太医锁在屉中,还上了三道锁。
证据确凿,石太医无从抵赖,只好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,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逼无奈的形象,所有错全推给薛宝林,但,从头到尾没有于昭容的身影。
所以,薛宝林做这么多自己给自己下毒就为了嫁祸陆婕妤,众人都是这么想的。
皇后碍于体面没当众将茶盏往薛宝林头上砸,只命汪顺将涉案之人关起来等候皇上发落。
直到皇后话毕,薛宝林都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,好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陆菀回到卿玉阁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,尚食局送来的午膳山奈热了热陆菀便将就着吃了。
此时,兄长应该在考场。
今日的午觉很安稳,终于又解决了一桩事,可惜还是没牵连到于昭容,需得从长计议。
与此同时,谢湛正在宣德殿前殿见赵括,皇后已命人将始末阐述清楚。
“臣没亲自去见薛宝林,但从症状分析,该是一种叫金蝉蜜的毒。”
谢湛身前摆着有关于淮的折子,仔细翻看并未抬头,“怎么确定的。”
“上月初,臣给白苏姑娘提过此物的制法。”
赵括说这话并未犹豫,他是皇上的人,不该有所隐瞒。
谢湛闻得这话正翻阅的手一滞,抬眼望向赵括的眼神复杂难辨,很快恢复如常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