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灯淡淡一笑，“其实你和我签订的那所谓鬼神契约，并没有成对吗？”
她没有等邪灵回答，继续道。
“你不是我，也不是邪神，你只是邪神的一部分，从神魔镜中出来蛊惑人心，挑拨人的欲望恶念和野心贪婪，给邪神提取养分。”
“你只是胡乱猜测！”
那声音立刻反驳。
“邪神就算为邪，那也是神，神的力量应该超乎想象，而你没那么大的力量。”
苏灯不紧不慢，“你是一个邪灵，你想脱离邪神，又或者说你想成为新的邪神，所以你选中了我，和我缔结鬼神的契约，试图让我成为你的信徒，你的供养体。”
“这个契约，是需要我同意并且绝对自愿才能成功契约的吧？所以你不断的激怒我，蛊惑我，一个充满怨恨欲望贪婪和恶念的身体，那才是最好的供养体。”
“你以为我和你签订契约就成为了你的信徒和供养体吗，你以为我真的没有选择吗？”
“你错了。”
她的人生的确从来没有选择。
想死不能，被迫求生。
如今在这个游戏世界里，也一样。
她一直这样认为。
直到不久前的鬼神契约。
她可以拒绝契约，以秦闲的命和当前游戏世界崩塌为代价。
那是无情狠恶。
她选择签订契约，心软，这是善。
这是她的选择。
要不要帮助卖火柴的小女孩，也是如此。
在善恶的分岔口，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
而这个选择，影响了后续。
其实，她也不是选择了善。
她只是代入了自己的人生，觉得她可怜，在自己能力之内，伸出手给出了一份无足轻重的善意。
这一点，改变了卖火柴的小女孩，也在最后的童话循环世界里救了她自己。
“我答应和你签订契约，但我并不是你的信徒，契约并不算真的完成。”
苏灯声音清亮坚定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是想跑吗？”
眉心隐隐作痛，身体里那股力量在向外挣扎。
“进了我的身体还想走？”
到手的力量还想溜？
苏灯唇角冷勾，握着剑柄的双手用力往里一摁。
锋利的菱剑贯穿自己的身体。
“不！”
邪灵惶恐惨叫声，身子重重摔落在地上的苏灯已经听不见了。
“苏灯！苏灯？苏灯……”
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忽远忽近，苏灯头疼欲裂，心口刺痛的窒息感里猛地睁开眼睛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。
“苏灯喵！”黑色的猫扑到她面前，“你终于醒过来了喵！你刚才吓死我了，我以为你死了喵！”
是阿茶。
苏灯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，没有伤口和血迹，只有隐隐的沉闷暗痛感。
童话的本质是善良美好，以及牺牲自我。
它走的不是原本童话，而是这个游戏副本里的童话。
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快要冻死的时候碰见了她，她出手相救，小女孩没有死。
小女孩在最后的绝望之际，接收到了善意。
她等于间接改变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既定轨迹。
幻境中映出现实，那从头开始的另一个结局，她，也就是苏灯一定会出现，然后救她。
这是脱离神魔镜控制的事，因此成为打破童话循环的突破口。
苏灯没有被迷惑，心中充满怨恨愤怒不甘的情况下，依旧愿意牺牲自我拯救世界。
这一点，和幻境里的操控设定背道而驰。
她成功打破双重的童话幻境，活着出来了。
她伸手摸向阿茶毛茸茸的脑袋纵使依旧不知道阿茶是谁，跟着她又到底是什么目的，只不过此时此刻看到它，格外的思念和亲近。
“我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