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舀了几分钟，水见底了。
古尸露了出来，衣服已经全部烂成流质状态，贴合在皮肤上，古尸的身上呈现一种恐怖的扭曲状。
脸上的皮肤和胡子在刚才水流的搅动下，连带头皮全部脱落了，看上去就像是一枚剥了皮的鸡蛋。
他的皮肤很白，眼睛睁着，眼球已经瘪了，胸口位置在手电的照耀下，有很强的反光。
在之前的古尸身上都没见过这种情况，我伸手一摸，一层黏糊糊的东西沾在了手上。
“有东西很黏，在古尸身上。”我说道。
“那是尸油，不！尸油灰浮起来，那是尸蜡，这人是在出了尸油以后，被埋葬的，而且氧气抽空的速度很快。”
这又涨了莫名其妙的小知识。
古尸的手还很有弹性，我觉得辛追夫人的手感摸上去和眼前的湿尸差不多。
不过，在古尸的腹部却有了惊人的发现，最初我以为是衣服的残留，没想到没舀完的水无意间漂过他的腹部，将那残留梳理了一下，我赫然发现那是一朵花。
就从古尸的肚脐眼儿上长了出来。
我仔细搜寻了记忆，却没有一个与之相符，我说道：“柠檬，这人肚子上长出了一朵白色的花。五片叶子，没有花蕊。”
“我建议采集标本，回去我问问我二伯。”
我拿起了钢钎，想着挑开，直接取花，没想到，我触碰上叶片的时候，突然，古尸的手动了一下。
我以为是我看错了，我继续抠，古尸的头动了一下，甚至惊了水花。
“柠檬，我一动花儿，古尸也会动。”
“不可能有这种植物，我只知道有一种孢子可以寄宿在蚂蚁体内，它会占据蚂蚁的脑袋，我从没听过有花能如此。”
噗通一声，柠檬跳了进来，看起了古尸。
这一次，我用钢钎对准了可以挪动脑袋的叶片，一动之下，古尸居然睁开了眼睛，只是眼睛睁得并不均匀，一边大一边小，眼眶里干瘪的眼珠也在翻动。
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，我用钢钎抠动了古尸那干涸的眼珠，我用力之下，连同古尸的脸皮一起抠了出来。
令我几乎叫出来的是我看到了脑仁，那脑仁还会动，如同活着一般。
我说道：“柠檬，阴气之地的这具古尸可能已经具有了道法，这花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道果。”
所谓道果，修道之人的成道之果位。《百喻经·宝箧镜喻》：“禅定道品，无漏诸善，三乘道果，一切都失。
据说结出道果者，肉身不死，魂魄自成。
柠檬说道：“有没有可能就是一种我们现在所不了解的植物。”
我定了定神，钢钎对准了那白惨惨的脑仁，一点点地插了进去，那是一种阻碍的感觉，脑仁如同扭曲在一起的蛇，有一股不算小的力道。
我将钢钎抽了出来，继续朝着叶片进攻，我是有善心的，我只要一片叶片，因为这植物太过于惊世骇俗。
我刚刚将叶片翘起，正打算划破古尸的腹部，没想到古尸的头颅动了，只在眨眼功夫，头颅以不可思议的状态抬起，下颌猛地张开，那嘴已经超出了人类嘴的极限。
咔地一声，牙齿咬合，下巴脱落，撑破了脸皮，几颗牙崩落，掉在了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