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锋在冯海远对面坐下。
屋内静了一会儿。
冯海远道，“肖总，真让你说对了，是灯下黑，刚才陈浩来向我讨清白，我听了他的讲诉，就已经明白是张小霞干的。
可有点我不明白，之前，陈浩询问她的时候，她装得很无辜，始终没有说出子弹两字。
为什么见到你后，就会将子弹两字脱口而出。”
肖锋一笑，“因为我和陈助理给她的情景不同，陈助理在询问她的时候，她已经做好了装无辜的心理准备，她和陈助理又朝夕相处很熟悉，知道陈助理会以什么方式口气询问，所以她装无辜自然会装得很成功。
而我，给她的是完全不同的情景。
我进入办公区后，故意激怒陈助理，咬定事情就是陈助理干的。
这些张小霞在自己办公室里看得很清楚，她认为自己的锅终于要甩出去了，让陈助理彻底背锅只差一步。
在这种心理下，她从办公室里出来，目的只有一个，咬死陈助理。
人在急于脱罪的状态下，就会有不受理智控制的言行，她没看到子弹，就说出子弹两字也就不足为奇。
警方办案中，利用嫌疑人急于脱罪的心理，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是常用的一招。
很多老油条都扛不住，何况一个女孩子。”
冯海远听完，重重点点头，“肖总的兵真是没白当，连破案都办得这么漂亮。
今天肖总又让我领教了。”
肖锋道，“冯总，你也让我领教了，我相信张小霞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。
你如果把她交给警局，她一生真就毁了。
原谅一个人其实不容易，何况她还做了职场上很严重的事。
如果她在另一个城市重新干好了，她一定会感谢你的原谅。”
冯海远笑笑，“我不需要她的感谢，我没当老总前也犯过错，虽然没有她的错严重。
当时我也得到了原谅，从那之后，我就明白给偶然犯错的年轻人一个原谅，对犯错的人来说有多重要。
这次的事，张小霞当然有错，但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她，是孙涛和沙老五。
肖锋，沙老五和孙涛这样的人存在于世，危害的不仅是海城的营商环境，还有像张小霞这样的年轻女孩子。
不是每个张小霞都有机会得到原谅。
所以沙老五他们必须从海城消失。”
肖锋点点头，对。
肖锋从冯海远办公室出来，陈浩一直把肖锋送到车前，“肖总，刚才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打了你，实在太抱歉了。
改天我请你吃饭。”
肖锋笑着摇摇头，“陈助理，吃饭不必了，当时我的话确实不太好听，你情绪激动，完全正常。
我骂了你，你打了我。
咱俩就算扯平了。”
陈浩也笑道，“肖总这么说，我更不好意思了，饭吃不吃先不说。
我想和肖总交个朋友，这可以吗？”
陈浩很期待地看着肖锋。
肖锋笑应，“当然可以，我们已经是朋友了。”
肖锋主动向陈浩伸出手。
陈浩立刻握住肖锋的手，两人重重一握，相视而笑。
等肖锋上车离开，陈浩还站在原地，看着车灯远去的方向，轻声自语，肖锋这个朋友交的值。
肖锋的车消失在光影中。